超赞天堂私服:兄弟情谊,共赴热血之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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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 危急

1937年7月7日,卢沟桥事变爆发,日本发动全面的侵华战争。日寇铁蹄所到之处,神州山河破碎。

“平津危急!华北危急!中华民族危急!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,才是我们的出路!”

“地无分南北,年无分老幼,无论何人,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,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。”

在民族危亡,国家生死之际,国共两党都向全国人民发出号召。

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面对日寇侵略,国家蒙难,凡我中华儿女,哪个不义愤填膺,热血上头,挺身而出,请缨杀敌,慷慨从戎。

“七七事变”之后,作为川军统帅的刘湘再也忍不住了,爱国怒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烧。7月10号到13号间,他多次致电蒋介石,请求带领川军前往前线抗击日军,保卫祖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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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王刘湘

8月7日,南京加国防会议,坐着各省掌握实权的军政要员,乱世之中,这些实权派大都想保存自身力量。他们对抗战的态度只停留在口头上或处于观望中,一旦谈到出兵的具体事宜,各个都支支吾吾。

四川王刘湘按捺不住,怒而站起,喝道:“尔等的民族大义何在?国难当头,竟还如此畏畏缩缩!”

刘湘掷地有声地说:“抗日,四川即可出兵30万,待命壮丁500万,粮食若干万石!”

这番话让在座各位包括老蒋在内都震惊不已,30万兵,这可是四川王刘湘多年打拼、积累下来的全部家当。之前他在四川争夺地盘、消灭异己、围剿红军,做出一些不耻的错误行为,心有悔意;在关键时刻,刘湘还是做出了铁血军人对保家卫国的庄重承诺。刘湘表示要用日本人的血去洗刷他多年内战所犯下的罪行。

8月26日,刘湘在四川发表了《告川康军民书》,号召四川民众积极抗战。文中最后写道:总之,我民族为自己生命及世界公理与正义而奋斗,势逼处此,虽赤手空拳,犹当与彼飞机重炮一角;何况我优势正多,前途利钝,只系予吾人今后决心和努力之程度若何,我各界人士,其共兴起,我各界人士,其共凛然之哉!

9月1日,刘湘亲率川军,出川抗日。

02 请缨杀敌队

如火如荼的战局和节节败退的战线,燃烧、刺激着国人们的心,川北偏远小县城安县(今北川县曲山镇)此刻也沸腾了,抗日口号响彻街头巷尾,征兵公告铺天盖地。25岁的曲山场青年王建堂,食无味,寝难眠,心难静。

王建堂出生于1912年,他父亲王者成(1887-1957),早年就随父从德阳绵竹县搬来曲山场定居,做点小买卖;王者成虽只是个乡间小商人,但他关心时政,有气节,好打抱不平,还喜欢唱川剧,是当时川西坝子有名的川剧老生票友,时常上台客串文天祥、伍子胥等传统剧目,被人尊称为“者大爷”。 当然他这种性格也传给了大儿子王建堂。

王建堂7岁入私塾读书,13岁时随舅舅到内江二中和江油中学读过初、高中,19岁时考入当时军阀所办的“江彰文学院”,读了三年大学,战乱中学院停办,王建堂不得已缀学回曲山老家,以小学老师、民众教育馆等职业谋生,后娶妻成家,生有一女。

血气方刚的王建堂,经常和一帮青年谈论国事,抨击时政。辗转不定的生活让王建堂早早意识到:没有国的安定,何来家庭的幸福。

位卑未敢忘忧国,面对日寇铁蹄践踏我祖国大好河山,王建堂等人早已义愤填膺;1937年8月,刘湘的《告川康军民书》给本已热血澎湃的王建堂心中加了一把火,他决心马上投笔从戎,以身许国。

王建堂在仅百余户人家的曲山场里外奔波,很快就串连集合了170多号志同道合的年轻人,成员有青年学生、社会青年、小商小贩和农村小伙子;大家满腔热血、意志坚定,决心上阵杀敌,共赴国难;他们一致推举王建堂为首组建队伍,取名“川西北青年请缨杀敌队”,并同时向安县县长成云章提出参军请求。当然,这一切都得到了父亲王者成的大力支持和鼓励。

县长自然是大喜过望,连称他们是“安县好男儿”,这百多名热血青年被接到县城(安昌镇),驻在大安游艺场训练;县长将他们自取的队名改为“安县特征义勇队”, 并由王建堂担任队长,纳入县府的“特征”任务中。

当时的四川各地,诸如此类自发组队、要求上阵打击日寇的事例极多,王建堂的队伍只是其中的一支;但是,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,则让王建堂父子永载史册,千古流芳。

03 誓师大会

随着前线战事吃紧,国军损耗严重,急需补充兵源,安县所招的“特征义勇队”来不及培训,就接到了出征命令。

当年初冬,安县决定为出征将士举行欢送誓师大会。

会场上,歌声嘹亮,誓词悲壮,会场下,父送儿,妇泣夫,兄弟相分,骨肉别离,凄戚难述。

县长成云章让大家安静会儿,他从后台搀扶出一老者,只见老者瘦小精干,神态安详,头戴黑毡帽,笔架铜镜,由于腿脚受伤,行走不便,但还是慢慢站到了台子中央。

王建堂定睛一看,这不就是父亲王者成吗!

不是说好了,因腿脚不好,无法翻越几十里的山路,就不来送别了。

没错,原来是这么打算的,那父亲又怎么来了呢?

当父亲得知儿子即将出征,自是心伤不已,此去征战肯定是九死一生,能否保命回来,全得听天由命。王者成知道儿子孝顺顾家,为了让他专心上阵杀敌,他想起了古有“岳母刺字”,今得仿效一下,以壮我家孩儿志气。

裸背刺字当然不可能了,于是,王者成特意扯了块5尺见方的大白麻布,他那双枯瘦的手紧握笔杆,强忍着悲痛,蘸墨,平布,先在大白布中央写下斗大的“死”字,接着在右侧写上:“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;只愿你在民族上尽忠。”两行小字。

写到这,王者成已老泪纵横,一滴,一滴,又一滴,湿了麻布,痛了心扉,双手也没法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
他不得不暂停,拭泪,平复下心情。

接着,在大白布的左侧,“国难当头,日寇狰狞,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本欲服役,奈过年龄,幸吾有子,自觉请缨,赐旗一面,时刻随身,伤时拭血,死后裹身,永往直前,勿忘本分”,四字句共56字,分5行写就。最后落款为:父手谕。

字写得未必有多好,但它浓墨端正、古朴凝重、力似千钧,这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嘱咐,也是一个老人对国家的热爱,这是何等的家国大义。

此刻的王者成已不再流泪,他知道,只有千千万万的中华好儿女去流血、去战斗,去生产,才能真正驱逐日寇,保我华夏,卫我家园。

王者成将写好字的大白布折叠好,和两双布鞋及干粮等打成包裹,托人带往安县,由县长亲手转交给即将出征的大儿子王建堂。

包裹辗转到了县长手里,他检查时,发现里边有张折叠着的大白布,好奇地慢慢打开,首先跃入眼帘的正是那刺目的斗大“死”字,这乃不祥之兆,出征之际,谁家送“死”字来诅咒?正想发火,见边上还有字,赶紧加速展开。

全部看完后,堂堂县长和在场的人都泪目了,特别是那句“伤时拭血,死后裹身”堪比“马革裹尸”还更令人动容。

王老先生的“死字旗”岂不是当时最好的宣传物,最感人的动员号,县长有了主意,决定在出征誓师那天,现场展示此旗,长我安县人志气;县长特意派人用轿子请来王者成,让父子俩当场传授此旗作别。

于是,有了前头王建堂意想不到的那一幕,父亲居然出现在大安游艺场台上为他送行。

寒风朔朔,冷雨淅沥,县长让手下在台上将“死字旗”当众展开,他和王者成分立两边,挨旗站着;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这面白底黑字旗上。

县长咳了一声,然后逐字逐句高声念道:

死!

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;只愿你在民族上尽忠。

停顿了下,接着大声念:

国难当头,日寇狰狞,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

本欲服役,奈过年龄,幸吾有子,自觉请缨。

赐旗一面,时刻随身,伤时拭血,死后裹身,永往直前,勿忘本分。

父手谕

在场之人见了,听了,先是热泪满面,呜咽一片,接着,就有人带头振臂高呼:打到日寇,还我山河;血债血偿,誓死保家园。抗战到底,中国必胜。

死字旗带来的震撼太强大了,一时间,群情激奋,喊声震天,曲山场山谷中,回声久久激荡。

在众人的注视下,王建堂用衣袖擦了擦涕泪,上台,向父亲跪拜,然后起身用双手从父亲和县长手里接过了沉甸甸的“死字旗”,转身向台下鞠躬,虽热泪盈眶,但也刚毅决绝。

未几,几百人的队伍出发了,送别的亲人都不再放声痛哭,只噙泪驻足,目送子弟兵们逐渐消失在崎岖的路尽头。

王者成为儿子送“死字旗”的消息不胫而走,成了当时的特大新闻,各大媒体纷纷报道;当时成都《新新新闻》头版以“模范父亲”为标题,将旗帜上的文字全部刊登,还介绍了“义民王者成送子出征”的前后情况。一时间,四川乃至全国多地都知道了“死字旗”故事,反响强烈,全国各地本就高涨的抗日热情持续升温。

04 壮士出征

王建堂率领“川西北青年请缨杀敌队”步行到成都,在四川军管区报到,军管区派参谋长赵斌竭尽抚慰事宜,还赠送请缨杀敌队一面上书有“民族之光”的大旗以志褒扬。

随后,王建堂他们再步行至重庆;经过不到三个月的训练,被编入二十九集团军第44师野战补充二团,于1938年初春东出四川,奔赴抗日前线。

抗日剧照

第29集团军总司令是川军元老、大军阀之一的王瓒绪,下辖第44(王瓒绪父子先后兼任军长)和第67(许绍宗)两个军,归第九战区指挥,后归五战区张自忠将军指挥。29集团军成立后,作战区域在湖北、湖南、洞庭湖、河南信阳一带,先后参加了武汉会战、随枣会战、第二次长沙会战、枣宜会战、豫南会战、鄂西会战、大红山保卫战、常德会战等大型抗日会战。

那么,有“死字旗”在身的王建堂表现又如何呢?可以用英勇顽强、战功卓著、命大福大来形容。

由于王建堂带领了一百多人的“川西北青年请缨杀敌队”从军,加之又有文化,所以他从参军之日起便是见习排长。

山脊遇险

1938年盛夏,团部命王建堂率部占领某地的马鞍山阵地,以掩护其它各部转移。

王建堂哼着川剧小曲,走在队伍最前面,刚登上山脊,冷不丁从边上的山岩中,冲出三个头戴钢盔的日军,明晃晃的三把刺刀齐齐向他刺来;面对突发情况,王建堂根本反应不及,只是下意识地喊了声:“娘希匹!”。

千钧一发之际,紧跟他身后的轻机枪手一个“扫堂腿”,将王建堂踢倒,不过还是被刺中了左肋,离心脏仅差一点,好险啊。

随着“突突突”几声枪响,三个日军应声倒毙。身负重伤的王建堂,被紧急包扎后送往战地医院抢救。其部队在山脊处立即构筑工事,准备阻击来犯日军;但奇怪的是,除了先前被消灭的三个日军外,并未见到其他日军到来。事后王建堂得知,三个日军是前哨,提前到山顶查看情况,没想到却丢了性命,后面的日军部队听见山脊上的机枪声,恐中埋伏,便绕道他处了。

这次大意事件后,王建堂吸取了教训,每次战斗都格外小心。他作战英勇顽强,加之又有文采,受到团部多次表扬。

1939年春节刚过,四川军管区专门派员,和安县政府一起,组织曲山场机关法团、学校和乡民,一路敲锣打鼓,将一面木匾送到王家。牌匾正面漆得油光透亮,正中央是“父义子忠”四个金光灿灿大字,上款写的是“义民王者成送子出征光荣”,下款是“四川军管区司令部赠”。

在简短的迎匾仪式后,光荣匾被高高悬挂在王家大门上方,路人抬眼可见,真是光宗耀祖、荣誉非凡。

到了1940年,王建堂在抗日战场上已经度过了近3个年头,经过战争洗礼,文弱书生成了野战排排长。

抗日剧照

茶陵之战

一次,王建堂奉命带领部队夜袭驻守湖南茶陵某据点的一个日军中队。他提前找人摸清地形以及敌人的布局和火力情况,夜幕降临后,他便带着多名敢死队队员,趁黑摸入敌据点,向敌人发起了突袭。

日军兵力虽占优,但被里应外合,打了个措手不及,死伤惨重;日军看到城里城外都有我军射击,还以为是大部队来袭,慌乱之下纷纷逃出了城外。重新集结待援,妄图把茶陵据点夺回来。

第二天一早,日方援军到来,反复发起攻击;于是团部再增派一连人归王建堂指挥,拼死守城。双方激战一昼夜,鉴于缺乏重武器,力守已无可能,王建堂率部安全撤离。

民国军队的甲级勋章

此次战斗,王建堂机智勇猛、指挥有方,日军伤亡过百,而我军仅负伤二人,成了当时少有的胜利之战;战区司令部长官陈诚亲授他甲级勋章一枚,这让王建堂名声大噪,成了全军的先进典型,也是他的终身骄傲。晚年时,王建堂在晚辈面前讲起此事倍感荣光,并自豪地说:“我当年当排长时就指挥过十二个班,比连长还关火(管用、牛气)!”。

王建堂性格过于耿直,常得罪上司,也不屑奉承拍马那一套,3年里并没得到重用和快速提拔。有一回,团长指挥失误导致重大人员伤亡,气不过的他,甩了团长一巴掌,要不是师长、军长惜才保他,早就被枪毙了。

银元保命

不久之后,王建堂当上连副,分管连里一百多号人的后勤军需。有一次发军饷,他发现一枚银元有缺损,为了不让别人吃亏,就留下自用,一时也没花出去,只好将它放在裤裆隐秘小口袋里,闲暇时拿出来把玩消遣,哪知正是这枚缺损银元,后来救了他的一命。

一天,战斗又打响了,王建堂所在部队冒着敌人的密集炮火冲向日军阵地。战友们不停地成片倒下,杀红眼的王建堂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,一个劲地往前冲;突然,他猛地感到小腹右侧一阵巨痛,第一反应便是中弹了,可是很快又发现,自己受伤似乎不重,还能继续冲锋杀敌。

战斗结束后,放松下来的王建堂,才觉得刚才负伤的部位痛感加剧,揭衣一看,裤裆口袋上有一个弹孔,伸手一摸,一块硬邦邦的圆东西陷在肉里。他喊来卫生员,解开衣裤,这才发现一枚银元陷在右腹的肉里,已被子弹打凹变形。

若不是这枚带缺银元挡住了子弹,王建堂不死也得重伤,只能说他是福大命大。

洞庭湖阻击战

1943年10月上旬,“常(德)桃(源)会战”开始,才是连长的王建堂随部队驻防在洞庭湖岸边。洞庭湖周围,河流湖汊众多,日军不断以小汽艇组成分队,变换着时间、地点,沿湖河来袭扰、围剿国军。

一天的黄昏时分,洞庭湖上风平浪静,一个中队的日军乘坐多艘钢艇,快速向王建堂连的防御阵地驶来。

王建堂指挥全连战士向日军猛烈开火,然而日军的钢艇航行速度飞快,炮弹很难击中,打出去的炮弹大多落入水中,再加上钢艇坚固异常,即使击中艇身,钢艇也没有太大的损坏。

眼看着日军登陆艇越来越近,王建堂急中生智,下令全连撤退,将滩涂阵地完全让给日军,随之在百米外的丛林中设置第二道阻击防线。

日军以为国军害怕撤退了,登陆艇靠岸后,便大摇大摆地上岸,准备集结后对后方国军驻地发起强攻。

这下正中王建堂的计谋,就是要让日军放松警惕地登陆,然后对滩涂上毫无掩护的日军,居高临下发起突然猛击。

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,日军被打蒙了,一片鬼哭狼嚎,四散找掩体,最后还是依托横过来的登陆艇做掩护,试图发起反击。

经过一夜的激战,日军不得不丢下三艘登陆艇,溃逃而去。

王建堂又取得了一场大胜,不仅打垮了一个中队的日军,歼敌一百多,还缴获了三艘钢艇(艇上有敌尸十一具)和一批宝贵的作战地图等资料,而我军伤亡甚小。

王建堂凭此战斗,再次荣获战区长官部颁发的甲级勋章一枚。

超赞天堂私服:兄弟情谊,共赴热血之战

在7年的前线抗战中,王建堂先后参加了武汉会战、鄂西会战、大洪山保卫战、常德会战、长沙会战等战役。数次担任敢死队长,参加大小战斗数十次,四次负伤,多次立功授奖(其中二次被最高长官部授予甲级勋章);每一次受伤,王建堂都要撕下“死字旗”的一块布来拭血和裹伤,有几次战友受伤了,因为卫生兵不在,紧急中王建堂也撕下一块为战友裹伤,他用自己实际行动回应了父亲对自己的期许。

王建堂在部队的职位也有慢慢晋升,先是排长、连长、副营长,之后是司令部参谋副官。不过,他更因背负“死字旗”抗日而名震天下,日军对他恨之入骨,却又拿他没办法。

作为对王建堂英勇抗日的嘉奖,国民政府让王建堂去天津参加日本受降仪式,时间是1945年10月6日。

抗战胜利后,王建堂随部队留守南京,因身上有伤,加之又是军中“才子”,得以被批准一边在医院养伤,一边在中国文学院进修。8年前投笔从戎,今竟然重新拿起笔,恍若隔世轮回。

应该说,王建堂是非常幸运的,命保住了,还成了军官。让我们看看出川将士的整体情况吧。

05 无川不成兵

抗日战争时期,四川是抗战的后方大基地,出兵、出钱、出力,均为全国之最。川军出川作战达350万人,占参战国军的四分之一还多,是中央军之外的第一大地方武装。

川兵出征遍四方

彼时的川军是众人眼中“没有兵样”的兵,是一手拿着步枪一手拿着烟枪的“双枪兵”,一没有充足的武器装备,二没有像样的军队纪律,战斗力差,在与它省的军阀混战中屡战屡败。而长达多年的川内军阀内战,更是让川军从积贫积弱中变得雪上加霜。

由于蒋介石一心想削弱四川军阀势力,抗战前期川军战死多多,后期的川军又被散放到全国各地战场,基本所有一线战场都有川军存在,故有“五人必有一川”、“无川不成军”的说法。被拆散的川军群龙无首,又由于装备差,名声差,被分到各地军队都被拒绝,四处漂泊,最后只有李宗仁接受了这支积贫积弱的川军。

没想到,这支被称为“叫花子军队”的川军,确是最有血性的一支军队。淞沪会战中,第一批被派出的数万川军经过四十多天的长途跋涉,来到上海投入战场,数人打到只剩下几千人,虽最终没守住,但给日军造成了很大麻烦。

娃娃兵

藤县保卫战中,川军王铭章一个师的将士无一退缩,战斗到最后一刻,全数阵亡,为台儿庄战役取得了宝贵的时间。李宗仁曾含泪评价川军:“若无滕县之苦守,焉有台儿庄大捷?台儿庄之战果,实滕县先烈所造成也!”。

据有关数据统计,整个抗战期间,川军共伤亡64万多人,其中阵亡26万余人,负伤35万余人,失踪26万余人,其中:刘湘出川不久,就因胃病复发,吐血而死,临终遗言是:尤望我川中袍泽,一本“敌军一日不退出我国境,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”之志,始终不渝。”刘湘的遗志,成为了川军的军魂。每日升军旗时,川军全体官兵必共同诵读,以示抗战到底的决心。

还有,川军第36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1944年5月在在豫中会战中身亡,成为抗战中殉国的川军最高级别将领。

抗战结束后,回到四川的川军将士只有13.7万人,而川军第29集团军,士兵(加上后补充的新兵)有11万余人,最后仅剩不到2万人,这等惨烈的牺牲是全国各地的军队所无法比拟的,真正实践了王缵绪将军的“民族独立的金字塔,决心先拿我们的骨肉去砌成”。

唉!扯远了,还是说回本文主人公王建堂吧。

06 解甲归田

王建堂借养伤、学习之机,回了趟川北曲山老家,得知妻子在前几年已经被自己双亲劝回娘家,之后母女音讯全无,生死不明,气得拍桌大怒,要找婆家算账去;待冷静下来后,他想到自己作为军人,几年间音信全无,怪不得别人,且日后的生死也难料,妻女这样走了也好,但愿她已找到了好归宿。

王建堂在南京文学院学习时,曾和大名鼎鼎的作家张恨水住在一起,张恨水写的长编小说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因缘》风靡全国,一时洛阳纸贵;张恨水那段时间正在创作直接描写国民党正面战场战役(常德保卫战)的长篇小说《虎贲万岁》,因此和战役亲历者,同时文笔也可以的王建堂,很是投机,无所不谈;受张恨水指点,本来就热爱文学的王建堂受益匪浅,文学修养进一步得到提高。

金粉世家的剧照

解放战争时期,国军节节败退,1949年12月9日,王建堂随大部队在成都起义,正式加入解放军。

被解放军收编后,离家13载、连年征战的王建堂,确实累了,加之年龄偏大,非常渴望回到家乡过平静的生活。

1950年2月,王建堂自愿返家参加生产的请求获得批准,军管会给他签具起义证明书和介绍信,并发放归家大洋,王建堂回到了曲山场老家。

王建堂文化高,被安排到曲山小学任校长,但当时该校校长是他的朋友,他不愿同朋友抢工作,拒绝了。后又安排他去北川通口镇市管会工作,但他没去,只因当时山路不通,回家困难,他不愿再轻易离家,毕竟父亲王者成老了,自觉亏欠甚多的他想多陪陪家人。由于王建堂的几次“不就任”,之后的工作便没了下文。

人们不禁要问:当年身负拭血裹尸的死字旗冲锋陷阵,死都不怕的王建堂,何以在解甲归田之后会变得如此恋家,以致于连工作都可以不要?

如若仔细想想,就会明白:像王建堂这样经历九死一生的军人来说,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,对他来说,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比家人团聚、尽孝陪老更重要了!

王建堂回乡后,由于是有名的抗日英雄,很多人想给他介绍亲事,不过都没成,毕竟在小地方想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子也不容易,还有,他也在等待失散多年的妻女能惊喜归来。

几年后,风向变了,因为曾在国民党部队当兵,被列为国民党的“残渣余孽”,受到了歧视、冲击;在此后的二十多年间,每有 “运动”,王建堂都免不了被揪出来批斗一番,好在曲山场的大多老百姓都知道王建堂带着“死字旗”的抗日事迹,并没过多为难王建堂;但这样的境况自然也吓退了姑娘们,王建堂娶妻成家的念想成了泡影。

由于身份上的“污点”,王建堂再无正式职业,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谋生路,他四处打零工、干苦力,做过漆工、泥工、翻瓦工等,甚至还干过掩埋尸体的营生,到了 68岁时还在帮别人家翻修瓦房。

70年代末,随着国家各方面日益好转,王建堂的境遇才有所改变。

1980年,被北川县列为社会救济的孤老,每月可领取补助15元。

1981年,被聘为北川县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委员,工资23元,在文史馆工作期间,70来岁的王建堂重拾对文学的热爱,完成话剧《白云深处》的创作,可惜未能公开发表。

一生无嗣的王建堂,和家族中的后辈关系颇好,后辈们经常会问起他在抗日战场上的经历;不过,他对自己的战功只是一笔带过,并没多提,主要讲述的还是自己在战场上的所见所闻;也许是想到死去战友才是功臣,他能活到现在已很知足了。

侄儿王烈勋从小就听大伯讲述抗日战场上的各种传奇故事,觉得大伯神奇而又亲切,有说不完的话题,因此来往频繁。

后来,在王烈勋等家人的刨根问底下,王建堂也只是很平淡地说,他的一生仅有五件值得拿出来讲:

第一 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父亲王者成向他授“死字旗”。

第二 是抗战期间,战区司令长官陈诚给他授过两次立功勋章。

第三 是在他当排长时,因团长指挥失误、死伤众多,气不过的他打了团长一耳光,团长当时要枪毙他,师长、军长亲自出马说情,说他杀敌英勇,不能杀,他才死里逃生。

第四 是他在疗伤期间,到中国文学院学习,和著名作家张恨水同住一室,在文学上受益匪浅。

第五 是他在1945年10月6日到天津参加接受日本人投降仪式。

枪林弹雨、百般折磨中走过来的英雄,竟如此淡然平静、荣辱不惊,仅说出5件事值得提起,要知道,这5件可是件件大事啊,搁一般人嘴里,还不吹破天。

当问起他还有没有什么遗憾之事时,王建堂也曾失落的说道:可能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,当年在战场上,在一次部队紧急转移之时,将父亲送给我的那面“死字旗”给弄丢了。

上世纪80年代中期,已经70多岁的王建堂凭着回忆,再次手写了那面父亲送给他的“死字旗”。

根据其侄儿王烈勋回忆: “那面旗曾常伴大伯身边,他非常熟悉,只用了10多分钟写好了80多个字,感觉是憋着一口气,一气呵成的。”

07 心酸

晚年干不动活了,王建堂总爱每天坐在离家不远的曲山街边小店前,捧着一本书看,身边摆的干面饼2个、白酒一小瓶,一坐便是一整天。

偶有路人、邻居过来相伴聊天,听他讲各种趣事,包括北川当地的风土人情、要事掌故等,唯独不爱讲自己的过往。

随着年纪越来越大,王建堂的生活状况也益发不如人意,甚至是令人心酸。

这可以从他侄儿王烈军后来提供出的一封信得到印证。

这封呈《有关负责同志均鉴》的信,是王建堂在去世的前几年写的,函中说:

一九四九年解放军尚未到成都时,我随本军(四四军)在成都起义,任成都城防,临时番号叫“治总”。解放军入城后,本军奉命在犀浦整顿。我于五零年自动请求返家生产,意在娶妻成家。

回家后一直受到歧视。由于是起义人员,未戴帽子,但列为国民党的残渣余孽。每个运动便被批斗,无权获得工作,只是在批斗之余打零工、做苦工,打杂工乃至包埋死人以糊口,娶妻成家顿成泡影。这样的生活直至粉碎四人帮后。

于一九八零年九月始,被列为社会救济的孤老,每月给生活费十五元。一九八一年我被选为北川县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的委员,因此由政协出面向民政局提出,又承增加了五元,共二十元。到民政救济稍有调整,又给我加了三元。那么,我现年每月生活费只有二十三元。

目前,百物飞涨,二十三元实不能维持我一个孤老的生命。县有等级,民政救济亦有规定,须(虽)本县政协及文史委员会,时时看顾,亦不过口头慰藉、叹息而已,他们一再表示无能为力。

故我一再考虑,不顾羞愧,写成此信,唐突上呈贵部,希有关同志,根据党的政策,多方考虑、了解,给我一个能维持孤老一人的最低生活的出路,则泣感无陈。 呈此 籍叩!

可惜的是,王建堂没能等到政策的具体落实。

1992年,王建堂已是喉癌晚期,痛苦难忍,当地医生都不敢到家看病,王烈勋和哥哥王烈军只能找来兽医,面对瘦骨嶙峋的王建堂老人,兽医都找不到打针的血管。无法出声的王建堂示意王烈勋,从床头拿来纸笔,他在纸上吃力画了一阵,经过辨认,纸上写的是“打,我不怕”几个字。

抗日英雄竟如此遭罪!究竟谁的过?谁的错?

1992年6月,王建堂在在孤独凄苦中黯然离世,走完了他悲壮、光荣而又曲折的一生,享年80岁。去世后,遗体拉到绵阳市殡仪馆火化,骨灰也寄放在那里。

王建堂后来的不幸有时代的原因,后来,国家有关方面对此相当重视,对国军抗战老兵关爱有加,但大多数如王建堂一样早已凋零而去,没能等到这一天。

作为抗日英雄的王建堂,以及他的“死字旗”并未被后人遗忘,故事还在继续。

08 浩气长存

先补充下有关北川的地理认知。

北川县在古时称石泉,1914年更名为北川,县治在今禹里镇(当时称治城);1942年6月,行政区划调整,北川县所辖擂鼓等3个保划归安县,安县所辖曲山等3个保划归北川,自此,曲山场完全归北川县管辖;1952年,北川县治迁至曲山场(后改曲山镇);2008年汶川大地震,曲山受到毁灭性重创,北川县政府驻地迁至现址永昌镇,同时选址任家坪重建了曲山镇。

因此,民国时的安县曲山场,后来成了北川县城的曲山镇(也曾叫城关镇),毁于“5.12汶川大地震”。今曲山镇已非旧曲山场了。

在大地震中,王建堂所复制的“死字旗”不幸被掩埋于北川老县城的废墟中,再也没能找回。

在追思长辈时,王烈勋兄弟对当年这面“死字旗”的丢失,感到深深的遗憾和不安。2015年,王烈勋根据照片与视频,又再度复制了一面“死字旗”,王烈勋自豪地说:“从爷爷到大伯,再到我,三代人传承的不只是这面旗子,更是一种精神力量,我希望能将这面旗子的故事将给更多人听。”

不久之后,王家将该旗赠送给以红色革命为主题的大型博物馆—成都建川博物馆;五尺见方、白麻布做成的“死字旗”,是这座博物馆众多珍贵文物中的翘楚,每每都会吸引着众多参观者驻足、遐想。

王家祖孙三代传承的不仅是一面旗帜,更是中华儿女不屈不挠的精神。

它不仅属于王家,更是四川人民对抗日战争做出卓越贡献的真实写照。

正是因为有了千千万万个像王建堂一样的英雄,中华民族才能挺过那最危难的时刻,方有了后来的新中国,以及如今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。

旗帜犹在,浩气长存;英雄不朽,国泰民安!

谨以此文缅怀抗战先烈,时刻不忘国家统一!

愿华夏儿女越来越好,祝祖国更加繁荣昌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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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老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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